（图注：学校公共空间）

芥末堆宁宁1月11日报道

12月3日上午，来自全国各地的20余名教师在北大附中参加了学院与发展工作坊课程。老师选择这门课的目的很简单。北大附中取消行政班、取消班主任后，将如何管理学生？

在公办学校的课程改革中，北大附中并不陌生。此前媒体语境中，甚至用公立学校“脱轨”一词来评价其课程改革。事情要从2009年王征从深圳中学调到北大附中担任校长说起。经过一年的筹划，2010年，北大附中尝试取消行政班，实行选班制。 。班主任、年级主任的职位不再存在，取而代之的是导师制。

同年，还实施了选课选班和分层教学改革。此前，曾尝试推行导师制。这些是全国第一批走在改革前列的学校。如今，随着新高考“3+3”模式的广泛普及，文科和理科不再划分后，选课、选班已经成为全国初高中正在酝酿的事情。那些已经离开的人面临着许多困难。师资、硬件、学生资源都是挑战。还没开始的人都在焦急地看着。一个常见的困惑是，实行班级制、取消班主任后，学生如何管理？如果发生混乱怎么办？在此前的接触中，不止一位校长向芥末堆表达了担忧，称“他们不敢走路，怕乱”。

但全国的局势似乎已经到了无法再继续下去的地步。浙江省甚至将高中分层分班教育写入“十三五”教育规划，要求高中90%以上的主干课程实施分层分班，分层分类教学课程比例超过50% 。

历时六年探索的北大附中，无疑成为全国中小学关注的焦点。事实上，在取消行政班、不再设班主任、年级主任后，北大附中确实探索了学生自主管理的书院制度，并不断完善。自由、开放的气质和理念贯穿其中。

学院，学生的自治社区

北大附中的新生很早就开始准备入学。从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起，学生必须确认自己的电子邮件地址并进入新的学生招生系统，开始学习学校的规则和选课要求。其中一项特别重要的学习内容就是了解学校书院系统的规章制度。这关系到学生在未来两年内属于哪个群体，也决定了他或她在未来两年内可能形成什么样的气质。

（图注：北大附中书院制的发展）

观察事物，知知、诚心、正心、明德、至善、新民、西京是北大附中现有的八所书院。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独特的传统和风格。格物书院强调服务社会的精神，正心书院强调人文素养为根本，明德书院以“敢为天下先”为目标。

书院制的前身是学分制。 2009年起实行的单元制，根据学科学习的共同点划分学生群体，分为文科、理科、竞赛、出国四个单元。学生的学习和生活属于同一单位。但在逐步实施的过程中，有学生反映，选择某个单元后，无法选择其他单元的课程，与自己的实际需求相冲突。 2013年，北大附中将学分制改为学院制。学生的学习和生活在制度上是分离的。新的书院制度简直就是行政班取消之后学生的一个生活集体，也没有更多的课程了。

“学院是一个学生社区，通过会议和自治会议培养他们对社区的公众意识。”北大附中书院辅导员赵阳表示，书院体制下，学生面对自发的生活场景，遇到问题时，自然会想到解决办法。在这样的过程中，培养学生的公民意识和公共事务管理能力。

每个新生入学后必须申请其中一所学院，并必须通过该学院的考试。加入后，参与学院事务和活动的讨论和决定。

张雷现在是高二学生，加入了格乌学院。谈及原因时，他解释说，这所学院的试题难度适中。加入学院后，除了理事会例会、换届选举等日常事务外，他还参加了学院组织的一些活动，并打印了一些3D纪念品给学院在校友日出售，赚取一些运营资金为了大学。这让他觉得好笑。

（图注：学院活动室）

张磊觉得难度适中的题目，其实是他高中学长问的。值得一提的是，每个学院都有高中生和高中生的混合体。招生是学院每年的一大亮点。大二学生要策划整个招生活动，从设计海报展示学院文化、寻找适合学院的新生，到制定问题、建立新学生群体、录取新人、设计破冰游戏。整个过程由学院自行组织。教师仅在录取期间控制信息的披露和透明度。

学院的运行经费由学生自筹。戏剧节、学院杯篮球赛、舞蹈节、学院杯足球赛是学院的重大活动，赛事奖金是学院的主要经费来源。因此，这已成为各大院校每年都会参加的一项重要活动。

四大竞赛分别在高中和高中四个学术阶段举行，是学生自主性的主要体现。入学教育期间，各学院都会组织竞赛动员，鼓励学生参与并选修相应课程。

一开始，很多高一学生都处于观望状态，没有参与任何事情。 “并不是说你根本没有这个能力，只是你要去看看它是什么样的。”李静表示，经过一年的历练，这些学生将会非常积极地投入高二。也有学生在高一的时候参加了很多学院的活动，然后在高二的时候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学习上。

无论哪种方式，学生都可以自由安排。

（图注：高中生表演海报）

自由度

没有班级，没有班主任，唯一的小组还是由学生自己管理。听起来北大附中的学生有很多绝对的自由。自由的尺度在哪里？下面听课的老师开始提问。

李靖展示出一张圆形的三色图。她解释说，核心的绿色部分是学校鼓励和提倡的行为，黄色警报是学生行为要求的一些后果，“比如迟到、缺课、不按时取消请假、经常不遵守规定等”。交作业等对自己有影响的事情”这种严重的违规行为将受到追究和处罚，但程度很轻。红色禁区是严重危害他人的事情，比如考试作弊、拆开别人的信件、打架斗殴、说脏话等，处罚措施和其他学校没有太大区别。

图中黄色区域有一圈虚线。李静特别提醒，这是投诉部分。在入学教育中，每个新生都会从学校听到这样一句话。据说没有人关心北大。事实上，没有人关心这一点。但有一个底线。学校是公共场所，你的自由不能妨碍别人的享受。自由的。虚线投诉部分是作为底线的规则支持。

依靠社会自然人的情感来建构规则和公共道德，就是学校设立这条虚线的目的。这里学生所表现出的自主性和道德感一度让老师们都感到惊讶。

坐在下面的老师们显然对“惩罚”的程度很感兴趣。 “如果学生受到惩罚后想不起来做极端的事情该怎么办？” “惩罚会受到家长的压力吗？”更多的问题一一提出。听到答案后，一位女老师还是一脸疑惑，自言自语道：“这个有点难，我们现在还在想办法。”

放宽最初的规则设置让这些制定者感到困扰。毕竟，传统的“管理”思维不会立即改变。

至少你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

（图注：学校公共空间）

同样令在座老师感到困惑的是，高一、高二年级采取的是“散养”管理模式。高三的时候，他们立刻转入封闭的生活，准备高考。学生能适应吗？

参加北大附中高考的学生只在学院学习两年。到了高三之后，他们就要离开学院，搬到校门旁边的高中三楼，和其他学校一样开始高三的生活。

对于设立这一模式的考虑，王政校长向师生解释道，高考被视为一场游戏，选择走这条路的学生必须遵守游戏规则。所以，高中还是要像其他学校一样，封闭式的学习。 ，全心全意接受挑战。但如果把三年时间都花在一张高考成绩单上，那就太可惜了。因此，高中一、二年级应该放开，为学生提供多样化的课程和活动选择，提供真正的学习环境。

“我们看这两年的扩招情况，其实放他们走并不容易。”李静观察到，很多学生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处于最应试的阶段，要适应高中突然放开的招生规模并不容易。她强调，在北大附中放手的两年里，她最希望这些学生实现的就是能够独立思考，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

她还认为，高三收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。进入高中的学生普遍知道，不出​​国就必须参加高考。这是一个无法绕过的坎。学生的心是可以收回来的。周莉觉得此时学生的内驱力更强了。 “他觉得我时间不多，就用了我所有的资源来完成高考的要求，所以学生自发的学习动力特别强。”

但不可否认的是，高中生的学业压力不会小。张宇，生物竞赛班老师，毕业于北京大学附中。她直言，由于高一、高二没有针对高考要求的专门训练，所以高三学生的学习强度很大，基本功好的学生适应得很快。 。头两年，学得少的人会遇到更多的困难。

张宇认为，这是书院体制下不可避免的问题。总有一些不自觉的学生不知道如何利用课余时间或规划学习，造成时间的浪费。

导师是学生学业成绩最后也是最大的保证。对于不懂得规划时间、自由发挥影响学习的学生，每次考试后都会邀请导师进行详细讨论。如果存在严重的学业问题，指导室也会介入了解原因，提供指导，帮助他们解决问题。北大附中每位导师有15名学生，这也保证了每个学生都能得到导师相对深入的关注。

事实上，放开之后，学生们的学习可能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完全放松。除了参与学院事务外，张雷所在的学校还有创客中心和航模两个俱乐部。看起来课外活动很多，但他承认自己没有时间玩。 “如果你进入这个学校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一点，实际上每次考试都会被淘汰。如果你没有意识到这一点，你的学习成绩和成绩就会很低，很多事情都会受到影响。”

虽然书院制也存在不可避免的问题，但张宇还是更喜欢这种管理模式，因为这样可以更好地培养和锻炼学生的规划能力。对于实施过程中学生中出现的各种问题，王政校长的想法是，学校也应该是一个真实的社会情境，学生在里面发生的一切也应该是真实的。学校应该把教育中自然发生的事情呈现出来，而不是掩盖问题，用制度约束问题，出现问题时引导问题。

李静认为，持续打压的模式更容易引发学生、老师、家长之间的矛盾。在强大的压力下，家长和老师往往不知道学生想要什么，学生觉得家长和老师要求的并不是自己想做的。 “所以我们花了两年时间让他提前感受到你想要什么，至少知道你不想要什么。”李静说。

这就是“放”的终极意义。

但“释放”并不容易。即使是探索出相对成熟管理模式的北大附中，也仍在不断强调可能出现的问题，仍处于试错阶段。对于刚刚起步的学校来说尤其困难。

无论如何，各地校长和教师的共识是必须采取行动。深圳一位中学老师感叹，当条件成熟时，中国的基础教育需要一些像北大附中这样的实验者和探索者。回到自己的学校后，他相信在当地也可以进行类似的实验。 “我们可以从某个学科入手，也可以从建设某个学院入手。”

（注：李静、赵阳、张雷、周莉、张宇均为化名）